第1章 碰瓷啊你？

虽然已经入秋，十月份的晨光仍然带着金黄的暖意，铺满整个操场。主席台上的教导主任已经讲了二十分钟了，并且还没有结束的迹象。台下的学生难得没有不耐烦，自顾自闹哄哄地讨论国庆去哪儿玩。岑夕上台发言的时候人群静了一下，年级第一做月考总结是明贤四中的老传统，高二年级的看了一年，已经习惯了，每次都是他。高一那边却陡然变得更吵：“哇，这谁啊？好帅！”“高二（3）班岑夕，你不认识？”“对，我初中跟他同校，大学霸，回回第一。”“学习好长得帅，连名字也这么好听，爱了爱了！”“能别丢人吗姐妹，小声点。”主席台面东，岑夕沐着光，站姿挺拔，校服扣子一直扣到脖子下，整个人写满了一丝不苟，只有捏着发言稿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。太阳完全从云层里挪了出来，刺目的日光迎面照在他脸上，在睫毛下映出两片小小的阴影。岑夕从没觉得发言稿这么长，他只感觉头重得抬不起来，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念稿子，顾不上有些嘶哑的嗓子，满心都是赶紧念完下台。“希望同学们在下次考试中，能够取得令自己满意的成绩，谢谢。”在哗然掌声中，他鞠躬下台。抬头时一阵头晕目眩，转身就与一人迎面撞上，手里话筒咣当落地，人也不受控制地往后倒。“哔—————”尖锐刺耳的电流声贴着耳朵响起，岑夕觉得自己的脑子在那一刻轰然炸开，眼前发白什么也看不清，晕倒前只能从嘈杂的人声中辨出一句带着笑的声音：“碰瓷啊你？”日光耀眼却变得黑乎乎的，下一刻他没了意识。“上课？不行。写作业也别想，右手扎着针你怎么写？发烧了还不能消停点，你给我乖乖输完这瓶液就能走了。”校医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，一边数落岑夕一边把他按到病床上躺好。岑夕刚想反驳，校医又开口：“需要告知家长吗？”岑夕立马躺好，并盖上了被子：“不用！……不用了，我在这儿休息就行了，谢谢您。”“你说说这孩子，别的学生都巴不得来医务室不用上课，这么坚持带病学习的可真是少见。”校医帮他把输液瓶挂好，一边感叹一边走出去带上了门。偌大的医务室就剩岑夕一个人，他仰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，同样苍白的右手微微蜷着，衬得淡青色的血管分外刺眼，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被林旭然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大课间了，输完液又睡了一觉，岑夕精神好了不少，左手按着手背上的棉花，和林旭然慢慢往教室走。林旭然比岑夕高出一截，此刻弓着腰扶着岑夕的手臂，俨然一副伺候老佛爷的样子，“同桌，你吓死我了，怎么发个言还厥过去了呢？”岑夕用手肘将他杵开，“滚一边儿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