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刺青

打满方向盘钻进和田区的一条崎岖不平的巷子里后，便不得不抬脚减速行驶了。平时在长野从未这样期待过下一场雨，充满糖分的干燥空气呛得人鼻子生疼，桥本加贺皱着眉摇上车窗。巷子里空无一人，两旁茅屋柴椽，很多破木板堆砌的房屋早已人去楼空。店面的玻璃门上到处粘上了土黄色的胶带，牌匾上的金漆都已剥落大半，露出的大印白色字体上沾满了灰尘。路边到处摆放着废弃的自行车和零件，天空已呈暗橙色。水果店不久前刚刚撤走，附近还充斥着浓郁的烂熟甜瓜味道。刺鼻的味道与尘土浑浊地搅拌在一起，空气中泛起黏稠的感觉。沥青路面上流着一些黏糊糊的液体，被阳光烤得半凝半化，不知道是从哪里排出来的，轮胎胶圈碾过去的时候发出难听的嘶啦声音。从萧条的巷子走到尽头再左拐行驶十分钟左右，景色便焕然一新，变得干净整洁起来。在人工植被里面有一座显眼的建筑物，那是一座邮局和电话亭混合的建筑，红色的砖配上玻璃门，是对方在电话中形容目的地时所描述的主要特征。停在这一排建筑物的侧边，桥本挂上手刹，隔着车窗面向这座珠宝公司，四层楼高，清新的米色的楼面，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异常醒目。珠宝社的正门面朝西南方，正常情况下，这个时间一定能在最上层的玻璃窗上见到反射过来的阳光，但这次却不一样。那张半开的窗户里，飘出来滚滚浓烟，此时此刻没有风，粗大的烟柱径直向天上穿涌，片刻也未停息。天空被烟柱蒙上了一层灰。外面已停满了广域消防本乡的消防车与长野警署的警车，警笛发出刺耳的蜂鸣音。桥本在警戒带边缘处下车，拉开距离望着身穿黑色防护服的消防员们，几名队员拉着水管在一楼频繁进出，下方一名像是队长的人物有序地指挥着行动。帮不上忙啊，有同事也向他举手示意，他靠着车门静静等待，观察着消防员们忙进忙出。点燃一支万宝路递进嘴里，又望向已经窜到一楼的浓烟，抬起手中烟头看了看，细细的烟灰顺着风飘到他的制服上。不是抽烟搞的吧，桥本想。去年全国统计的火灾总数高达五万四千多起，光是烟头造成的事故就占到了四分之一以上。朝日新闻多次报导相关事发原因，强调注意掐灭丢弃烟头，可大量群众的陋习依然屡教不改。正式将火扑灭是在十几分钟以后，数名队员收队，烟几乎也已经散尽了。队长正跟身边的一名警察交代风险，桥本见状拍拍衣服凑上前，几个人也分别面向他。“动作很迅速，辛苦你们了。”平时可以称作是老友的中司士长不在，来这边的消防队里没有一副熟面孔，他权且摆了下手当作统一打招呼。“运气还不算太差，实际上